清朝,罗田县陈知县正在县衙忙着公务,突然门被咣当一声推开,随后一只猴子吱吱叫着窜了进来,陈知县起身想要把猴子撵出去,却见捕头孙福紧跟着走了进来。孙捕头一进门赶紧对陈知县行礼,陈知县摆摆手免礼,问道:你不是陈村调查耕牛被偷的案子么?这么快就回来了?怎么还带回只猴子?孙福把陈村的案件汇报完了后,指着那猴子对陈知县说:大人,这只猴子半路上找我报案的。陈知县一打听这话,来了兴趣,让孙福赶紧说说怎么回事。原来,孙福从陈村回来时经过距县城不远的老鸭山时,突然从山道上蹿下这只猴子,猴子跑到路中间跪在地上冲着他一边磕头一边吱吱叫。孙福看见他脖子上有个颈圈,觉得这猴子应该是有人养的,就上前想要抓住它,结果猴子嗖就窜出去了,然后在不远处看着他,眼里竟然还含着泪花。孙捕头看的内心一惊,于是他试探的问道:你找我,是有什么冤情要诉么?猴子竟然吱吱叫着点了点头。孙捕头于是说:那你前面带路,我跟你去看看,你有什么冤情?猴子一听立刻向前跑去,还边回头看孙捕头。在猴子的带领下,孙捕头来到半山腰的一处茂密的草丛,猴子上前扒拉开草丛后就跳到了一边。孙捕头赶紧过去一看,原来草丛掩盖下是一口早已废弃不用枯井。猴子趴在井边冲着井里哀嚎不已,声音里充满悲愤和哀伤。孙捕头发现井很深,里面乌漆嘛黑的看不清井底有什么。于是他对猴子说:我需要回县衙找人,然后才能下去看看井底下是什么情况,你跟我走,可好?猴子随即跳到孙捕头的肩膀上,老老实实的蹲着,跟他回到了县衙。陈知县听完孙福的讲述,立刻挑了几个身手敏捷的衙役带着火把、绳索,又叫上仵作老许,一行人跟着猴子再次回到了树林的枯井边。陈知县先带人在井边仔细勘察了一番,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,随后让一个年轻的捕快拴着绳索下到井里探查,很快衙役在下面喊道:里面有一具男.尸。尸.体刚被拉上井面,猴子从旁边就扑上去,随后抱着男尸哭起来,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停的掉下来,他还使劲摇晃着男士仿佛想让他活过来一样。旁边有个衙役赶紧把猴子牵到一边,让仵作老许开始验尸。死者大约50多岁,颈部有勒痕,应该是在没有防备或者是熟睡中的被人杀害的,死亡时间大约在前一天晚上。陈知县看了一眼旁边的猴子,然后问孙捕头:你带钱了没?孙捕头虽然奇怪这个时候知县大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要钱,但还是把口袋里的几枚铜钱拿出来,递给了陈知县。陈知县拿过钱,把钱扔到地上,旁边的猴子一见地上的钱,立刻冲过去把钱一一捡起来,陈知县又把旁边一个衙役的帽子摘下来扔在地上,猴子又把帽子捡起来,把钱放进了帽子里。随后猴子看向了已经死去的男人。看到猴子这番表演,孙捕头脱口而出:大人,这猴子是走江湖耍猴人养的,用来卖艺的。陈知县说道:对,只要这猴子能报案就能找凶手。随后,陈知县一行人带着死者和猴子回到了县衙。陈知县安排人去给猴子买了吃食,然后对它说:你已经替你主人报了案,又找到了主人的遗体。本官一定为你的主人伸冤,找到杀人者让他给你主人偿命,但是还需要你帮忙破案。猴子好像听懂了陈知县的话,对他吱吱叫了几声后就跳出了门外。陈知县赶紧让孙福带人跟上,就见大街上一只猴子在前面连窜带跳,后面知县带着一帮衙役跟在后面,大街上的百姓好奇的指指点点很快,来到了一处小旅馆前,上面写着:来福客栈。客栈罗老板一看知县带着一帮人来了,赶紧出来跪下磕头拜见。陈知县坐下后问道:这客栈昨晚入住后又离开的客人你可记得?罗老板看了一眼知县旁边的猴子,赶紧说道:回禀县太爷,昨晚小的客栈曾经住过一个耍猴的人外乡人。他吃饭时又遇到一个中年男人,两人一聊天发现是同乡。耍猴人是个讲情义的汉子,听说中年人是同乡后,就又要了两壶酒。耍猴人喝得有点多了,走路都踉踉跄跄,中年人搀着他送回房间,中年人说为了照顾耍猴人就和他同住一个房间。五更天时,中年人在门外喊我说他们想要早点赶路要退房,我因为天太早就没起来,让他们把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就行。第二天我起来后,去他们房间一看两人已经走了,耍猴人的箱子也带走了,房钱一分没少的放在桌上。
陈知县等罗老板说完后问道:那你仔细看看,耍猴人带的是不是这只猴子?罗老板看了看说就是这只猴子,因为当时看耍猴人对这只猴子很上心,吃饭喝酒时候都不忘记照顾它,猴子对主人也很依赖,看到主人喝多了,猴子围着主人一直在吱吱叫,还像人一样扶着主人,一副替主人着急的样子。
伙计们都说这猴子很通人性,还知道心疼主人,所以罗老板对这只猴子印象比较深。陈知县让罗老板带着来到耍猴人住过的房间,因为已经打扫过房间,所以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。现场了解完情况后,陈知县让罗老板一起回县衙。罗老板一听非常紧张,一再询问为什么自己要去县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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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福也不多话,告诉他休得啰嗦,只要跟着走就行,到了县衙自然就知道了。
俗话说:民不与官斗。这县太爷突然去店里转了一圈把自己带去县衙,又不说为什么,罗老板一路上难免战战兢兢、忐忑不已。
等孙捕头把他带到耍猴人遗体面前,罗老板顿时就惊呆了,哆嗦着问孙福说:他怎么死了?孙福冷笑一声:我正想问你呢,耍猴人为什么死了?
陈知县在一边紧紧盯着罗老板的表情。
罗老板一听孙捕头这话,扑通就跪下了说,对着陈知县连连磕头:大人,小人不知道啊,小人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。陈知县问道:你昨晚就没听到什么动静?
罗老板想了想,很肯定的说:我睡的沉,和他们的房间又离得远,真没听见什么声音。陈知县又问道:那个和耍猴人一起喝酒的同乡长的什么样子?罗老板回忆了下说:那个男人大概41、2岁的样子,身形高大魁梧,比耍猴人高大很多,他右嘴角边有颗黑色的痣,痣上长了根很长的毛。陈知县问完了就让罗老板回去了,孙捕头有点担心,就问道:大人,罗老板也算是个嫌疑人了,您就这样让他走了?陈知县却笑道:他不是嫌疑对象。孙捕头赶紧问到: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罗老板不是嫌疑人?陈知县说:你想如果罗老板是嫌疑人,猴子看见他还和他一路同行,能那么平静么?孙捕头一听,眼睛一亮,恍然大悟道:大人高明啊!卑职怎么就没想到呢?这猴子有灵性,见了主人尸体那么痛苦,见了仇人还不得上去撕咬他?又哪里会那么安静呢?就在陈知县和孙捕头在探讨案情的时候,那只猴子又突然的窜出去不见了,孙捕头赶紧让衙役们在县衙内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。孙捕头恼火之下不禁骂起这只猴子毕竟是畜生,不懂的规矩。
陈知县却安慰他说:不着急,我们慢慢等,这猴子有灵性一会就会回来。
果然,一个时辰后猴子回来了,回来之后一边叫着一边扯着陈知县的官服下摆向外使劲拽着。陈知县让孙福叫上一班衙役跟着猴子,很快就到了一个DU场,孙福指挥衙役们立刻把场子包围起来。陈知县和孙捕头悄悄地耳语几句后走进大门,孙捕头对着里面的慌乱不堪的人群大声喊道:都站好不准动,昨晚县城发生了命案,所有人站在原地等候。然后松开了手里牵着猴子的绳子,猴子在人群里转悠了一圈突然呲着牙嘴里发出呵呵的低吼声,身体一弓冲着人群里一个中年人就恶狠狠的扑了过去。随后孙福带着衙役冲过去把猴子从这人身上拉开,这时候猴子已经把男人的脸上挠出了几道血杠子。
这个男人右嘴边长着一颗黑色的痣,痣上长着一根长毛。陈知县看着中年男人问道:屋里这么多人,猴子为什么单单就抓你呢?中年人边擦着脸上的血,边恼羞成怒的说道:我怎么知道一个畜生怎么想的?我还要问你们呢,凭什么让一只畜生伤害无辜百姓?你们是怎么当官的?孙捕头在旁边大喝一声:住嘴,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?那中年男人一听这话,有点心虚随即又故作镇定的说:我,我没做什么坏事,不就是在这里DU了点钱么?孙捕头说:你现在不肯不老实交代,等我们审完了,你就罪加一等。中年男人呵呵的干笑两声说:就凭这只猴子抓挠我两下,你们就说我杀了人?打死我也不服。
陈知县说:我们没说是杀人案,你怎么就知道是有人被杀了呢?男子支支吾吾的擦着脸上的血和脑门子上的汗,不说话了。
陈知县随后冲着猴子努努嘴,猴子就嗖的窜出了门,陈知县让孙捕头带人跟上,另一批人则在现场看住中年人。孙捕头跟着猴子来到一户大门紧锁的人家,孙捕头找到旁边邻居打听这户人家情况,邻居说是一位客人租的房子,邻居描述的主人特征和中年人外貌一致。于是他派人回去和陈知县汇报,陈知县很快带着中年人过来了。
陈知县命中年人打开大门,猴子冲进屋里围着一口米缸一边吱吱叫一边转圈。
孙捕头过去把上面盖着的一口锅端开,猴子趴在缸边伸进前爪在米缸里掏啊掏,一会儿就掏出一个布袋子交给了孙捕头。孙捕头打开一看,里面是满满的一袋子铜钱,孙捕头厉声责问中年人:这是哪里来的?你为什么把钱藏在米缸里?中年人故作镇静的说:这是我的钱,我把钱藏在米缸里防贼,难道不行么?猴子又冲着床底开始叫起来,孙捕头让人把床挪开后发现床底下有个木箱,打开木箱后里面装着铜锣、铁圈、鞭子、猴子表演穿的花花绿绿衣服、还有一顶滑稽的帽子。猴子上前一把抓过帽子戴在头上,然后抓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在屋里转圈圈。陈知县一看这情景,指着箱子喝中年人道:你说,这些耍猴人用的家伙事为什么在你家床底下?还不老实交代你对耍猴人做了什么?中年人却依然强硬的不肯认罪,陈知县于是让人把他绑了带回县衙审问。半路上猴子又跑了,陈知县安排一个衙役跟着猴子,看看猴子去干什么。
等陈知县回县衙后就开始升堂审问中年人,这时衙役带着猴子和来福客栈的罗老板回来了。
中年人一看罗老板,顿时瘫倒在地,陈知县喝到:如果你再不老师交代,就大刑伺候。
衙役们也喝起了“威~~~武”。中年人一看这局面面如土灰的跪在地上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。原来,死者叫方宏德,现年50多岁,中年人叫赵彪,因为嘴边的那跟毛外号叫“一根毛”。
他整日不务正业、游手好闲,当他在临县发现方宏德耍猴戏挣了不少钱就像动手抢钱,但是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,于是就一路尾随着他到了陈知县的辖地。
等到方宏德入住客栈后就假装偶遇和他搭讪,结果方宏德以为真是他乡遇故知,被赵彪有心算无心的给灌醉了。方宏德被赵彪扶进房间后,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,赵彪看他睡得沉了,就猴子脖子的绳子解下来准备勒死他。
赵彪从心里没把猴子当回事,觉得不过是只畜生而已。
但是猴子看见他勒自己主人的脖子,也知道不是好事,就扑上来撕扯他,赵彪抄起耍猴用的鞭子就开始抽打猴子,机灵的东躲西闪,终究没斗过动了杀心的赵彪。
于是猴子窜出门外,但是却没有离去一直在外面树上盯着赵彪的一举一动。所以,赵彪把方宏德扔进枯井、把箱子和钱财藏在家里的过程都让猴子看得一清二楚。
赵彪交代后签字画押,被判秋后问斩,给方宏德偿命。
因为方宏德是游走四方的人,没有家属可以寻找,陈知县命人给他置办了棺材找了个墓地安葬了。
猴子就命人放归山林。
后来,人们经常看见一只猴子孤零零的出现在方宏德的墓前。
有时候猴子会围着坟头一边叫一边转着圈圈;
有时候猴子会静静的坐在墓碑前,离得近了就能看到猴子的眼里好像有泪水。
人们说,有时候畜生反倒比有的人更仁义,更有良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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